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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道沉怒的女音落入耳，不是她，不是叶小九，林苏景刚想转身便听得另一道轻嘲的女音：“江西，要比坏是么？那么你得去跟江源二中的头号问题学生叶凌冬讨教些经验。孽訫钺晓”
“江南，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再碰我一下试试？”
林苏景因为又是响亮的一记耳光而紧蹙了下眉，随即向那被四个女生围包住在角落里却倔强高昂着头的一女生寻去。
“有何不敢？”江南冷笑了下，便又是一巴掌欲甩向被两名女生束住双手的女生。
江南不意被人从后捉住了手，江西亦是有些微惊探向似乎从天而降的帅雅翩翩的少年怫。
“问题学生？我想你现在的行为该是可以冠上这一名。”林苏景微敛着眸，不咸不淡的开口道。
江南一愣，随即嗤笑了下，“是么？”随即又瞥了眼有些怔忪发愣的江西道：“本想继续的，可是他怀了我的心情。”
待江南携得其余的三名女生隐在了小巷的尽头转角，江西抿了抿唇，抬手触上自己的左颊，火辣辣的疼，该是红肿不堪了按。
“也不知道换一边。”江西嘀咕了声才抬眸，静驻在自己眼前的男生，一种脱凡的高贵和优雅的气质，翩雅笔挺。
“我想你该去处理一下你的伤口。”林苏景递上一方褐色柔软的手帕说罢，探了眼江西便转身准备离开。
“你不陪我去看医生么？”江西用手帕轻揩上自己的唇角，隐隐的血丝沁在手帕上，精致的眉目随即因为转身太快的人影而微蹙道。
“下次学乖一点，硬碰硬并不是个好办法。”急促的步子并没有稍稍停驻一下，很快少年便消失在巷道的转角。
江西微微看的出神，眼角有一股从来没有过的灼热之感，为什么一个陌生少年这么一句简单的话，会让她觉得如此酸涩？甚至是委屈？答案是如此的明显，却不愿也不想去承认，她，不过是一个没人关心也没人疼的傻小孩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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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苏景静静随在仍是低头不语的人的身后，是在江源的一座古桥桥栏下找到她的，一个人坐在青石阶梯上傻傻地望着水面，待牵起她的手，才看清是满脸的泪痕和伤痕，她说她想去日本，却没有告诉他为什么要去日本？
二人出现在那条通往叶宅的青石板小巷口的时候已是凌晨一点，叶宅大门外的静驻着三人，李桂兰终是松了口气，待叶凌冬慢慢踱步靠近，叶知秋冷哼了声便转身进了去，叫了声“醒叔”、“兰姨”后，叶凌冬有些怔然的探了眼静驻在自己身后的林苏景，随即微蹙着秀气精致的眉目，抿着唇亦随在了叶知秋的身后。
叶知秋听得身后的声响，微侧探目，倒是自觉，跪在了自己身后。
“爷爷。”叶凌冬抬眸望着负手静驻在自己面前的叶知秋，一副马鞭罗成圈静置在一檀木桌角。
李桂兰见叶知秋转身时拣起了那副马鞭，不免一惊，随即上前护住叶凌冬道：“冬儿，快，快跟也爷爷认个错。”
似布帛撕裂的声音，马鞭凌风打在空气里，长如蛇弋的马鞭在叶知秋手中一收便静躺在叶凌冬身侧，王醒和李桂兰都是倒吸了口冷气，都不敢再发出任何声响，林苏景却瞧见跪在地的人只稍稍凝烁了下眸。
“你知道这条马鞭只抽过闪电，叶凌冬，你真不怕么？”叶知秋鹰眸微凛问道。
叶凌冬侧首，目光落在那条深棕色的马鞭上，沉深的颜色，苍老的好像一个老故事一般，抿了抿唇，随即缓缓摇了摇头。
“这孩子......”李桂兰是真担心那马鞭随时会挥向叶凌冬，欲再上前，却是被叶知秋一记侧凛震在原地。
“好，今日我不打你，马鞭就该抽在马身上不是么？！”叶知秋紧蹙着眉厉声低斥道，随即马鞭在叶凌冬的视线里飞快的滑溜被收进了叶知秋的手中。
“什么？！”待叶凌冬反应过来，叶知秋已经出了大厅的门。
“今日要挨打是叶玲珑！”王醒和林苏景并肩追在叶凌冬的身后道。
本是静立在一株红叶染霜的老枫树下的一匹枣红色的高大健硕的大马在挨得突如其来的一鞭后，随即受惊地嘶叫了起来，叶凌冬哭着冲到了叶知秋身边跪下，展臂挡在了那匹大马的前面。
“爷爷，别打它，不听话的是叶凌冬不是叶玲珑，打我，打我就好了......”泪眼婆娑中叶凌冬紧紧捉着叶知秋的裤管抬眸抽泣地说道。
叶知秋任她攀着自己的裤管，鹰眸微沉俯凝着正抬眸望着他的人，泪光闪烁，是在恳请他。
叶凌冬不听话，越长大就越叛逆，明明小时是那般乖巧灵动，斥她是混世流氓，却似乎又没见她有多坏。
叶凌冬不哭，就算罚跪整宿到第二天走不了路或是练字整晚第二天提不起筷也从不哭。
十岁那年，刚学会脚踏车的叶凌冬也第一次离家出走，是在青城的机场找到她的，她说她想去日本，而这一次又是如此，而他根本不知道是何原因？
她不会骗他，这是她懂事以来和他的一个约定。
这样一个叶凌冬，近乎愚勇的倔强，矛盾而又执着，偏偏就是这些，令他恼火也心疼。
叶知秋不过是掂了掂手里的一条马鞭，令静驻在一侧的王醒、林苏景、李桂兰俱是惊了一下眸，却见叶凌冬一下从叶知秋面前起身，用身体挡住了那匹亦是有些受惊的枣红大马。
“那么想去日本吗？”叶知秋终是沉叹了口气，卸了一身的凌厉，长长的马鞭缓缓被收罗成圈握在身侧，如鹰眸一般的眼，犹是精深却终是沧桑浅显，叶凌冬这才意识到这个老人，从小就宠她似无边际的人终也是老去，而她明明知道在这个世上他最不舍的人就是叶凌冬却还是一次次不管不顾他的感受，伤他的心，那满头的白发，究竟又多少根是因为她而更加苍老？
“爷爷，对不起，我会听话，不会再一声不吭就离家出走，不会再想着去日本了。”叶凌冬松了护挡在那匹大马面前的动作，静静地跪在了叶知秋面前，明棕的眸依旧是儿时那般清澈灵动，只是泪光如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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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秋抿了抿唇，一手教大的宝贝，他竟也不知在哪一天疏忽了哪件事，该是无忧的眸却布了层连他也不知晓的伤痕。
“明年的这个时候，如果你还是想去日本，那便让你醒叔带你去，只是，你可还记得答应过爷爷什么？”叶知秋负手静驻在她面前，伸出空出的一手护在她柔软的发顶道。
“不会骗爷爷，也不准比爷爷先死。”叶凌冬轻轻颤动着身子抬眸望着叶知秋道，林苏景却是紧蹙起眉心，因为这两个奇怪却在这二人之间显得并不奇怪的约定。
“那么，我也答应你再不会打叶玲珑一下。”叶知秋摩挲着她的发顶道，探了眼那匹仍是有些不安的枣红大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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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你不快乐。”月光下，本是静驻在叶凌冬身侧的林苏景缓缓蹲在了她身边，明棕的眸依旧紧蹙，坐在一草垫上，侧趴在伏卧在地，那匹叫叶玲珑的大马的腹间有些失神地一下一下安抚着，林苏景伸手，温热的掌心抚上她细茸柔软的发，拨开散落在精致颊侧的一丝发。
叶凌冬抿了抿唇，随即浅笑了下，缓缓摇了摇头侧转，“小舅，你是不是答应过我要送我一幅画的？”
“嗯。”林苏景亦是浅勾起优雅薄削的唇应道。
“那就现在吧。”
“你和叶玲珑？”林苏景轻展了下墨深深的眸，那时的叶凌冬还不知道那瞥眸光叫温柔。
“可以么？”叶凌冬微蹙着秀气的眉，略歪着脑袋问。
“当然。”林苏景揉了揉她的发顶道，随即起了身。
“小舅，你喜欢建筑设计对么？”叶凌冬望向正在画架上飞快描动画笔的人问道。
“嗯。”林苏景从画纸前探眸应声。
“嗯，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一名很出色的建筑设计师的。”
“为什么？”
林苏景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笃定的犹自点了下头问道。
“不为什么，反正我知道你一定会的。”叶凌冬浅浅笑道，精致的唇角似两个优雅的小括号一般，眸眼亮晶晶的似星曜。
“那我也知道以后叶凌冬一定会成为一名很出色的琴师。”
“为什么？”
叶凌冬微蹙起秀气的眉目问道。
“因为叶凌冬最爱的是小提琴，也从没有打算放弃过，不是么？”林苏景取下画板上的两个画夹，画中的女孩就在眼前，微微失神的样子，些许心事，些许寂寞。
“小九，我想我们可以一起念大学了。”林苏景执着一画素描递进她的手中，拉着她起身说道。
“大学？”叶凌冬捏着画，画中，一人一马，连自己眸角的月光也可以辨识，苏景，是一个天才画师。
“听说L大有国内最好的建筑设计专业，还有最好的小提琴表演专业。”林苏景笑意有点深，一个小小的梨涡现在他的左颊。
“以后我们就可以一琴一画流浪江湖了。”叶凌冬转身将画稿小心翼翼的夹进一本画册里道。
林苏景笑了笑，这可以算是她的梦想么？一起流浪江湖？确实是一个很美的梦，只是，她会觉得快乐么？他最计较的，是她笑容里似乎没有了快乐，淡淡的伤似乎总缭绕在她那双明澈棕亮的眸间。
“小九，如果想要做个混世流氓，那也要做一个快乐的流氓，知道么？”林苏景送她回了房间，待她无意识地挪了下身，侧首面对着墙面熟睡去的时候，林苏景替她掖好被角，静驻在一室暖黄的灯火里，林苏景对睡梦中人说罢，便转身向门口阔步而去。
叶凌冬待听得轻微的声响远去，才缓缓睁开眼，有一线灼热沿着眼角流入鬓间，瞬间冰凉。
“小舅，谢谢，还有对不起。”一些秘密，一些心事，我现在并不知道要如何告诉你？可是我答应你，好好爱琴，决不放弃，只是洛城，L大，怕是我不会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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